想治愈的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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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余力，魅力闪耀。

奇拉比就是我！耶！啊！

送餐已经开始了，好惭愧啊！

强有力地向前进……”

一边唱着自编的RAP一边开着小面包送货的奇拉比在这一代小有名气。八尾披萨才开业三个月就已经供不应求，不仅因为奇拉比送的披萨好吃又经济，还拜他有副嘹亮的歌喉所赐。现在，奇拉比所到之处必是惹人注意的焦点，很多姑娘为他的歌声倾倒！要说他能开一场叫座的专人演唱会，那可绝对不是吹牛。

哦，只要有梦想，没什么实现不了的！看啊，从早上就开始下的雨现在快要停了，下午说不定又是阳光明媚呢。

奇拉比看着下一个地址唱着他自编的歌曲，没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犬冢家。嗯嗯，错不了就是这里。听说犬冢夫妻到国外度长假，现在家里的应该是他们的两个孩子。一溜烟将一大袋的外卖拎起来，奇拉比走进庭院。看到屋檐下的赤丸正热情地朝他摇着尾巴，奇拉比恨不得扔下披萨摸摸这个可爱的小东西，但是他是敬业的，他径直走到房门口，发现门开着。

大厅里静悄悄的。

什么，这个房子里的人们怎么了？

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的小哥完全沉浸在手柄的快速按键中，小哥身边的美女躺在沙发椅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另一端的两个小哥眉头紧锁地下着围棋，棋盘上风云变幻、攻防转战正激烈进行。还有个年纪小一些的小弟坐在大厅角落里，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本厚书。

年轻人聚在一起竟然能如此消沉，身为一个大叔的奇拉比认为这个场景需要他。于是他紧了紧嗓子，开口唱起来。

“嗨各位帅哥靓妹，

我是奇拉比，

没什么比见到你们吃到八尾披萨更开心的——”

 

 

宇智波佐助，十三岁，初一，坠入爱河。

用坠入爱河这个词来形容单恋并不是很恰当，可初恋的汹涌澎湃根本不是理智能抑制住的。佐助很苦恼，苦恼到了即使看着最喜欢的书也无法全身心投入。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个空间里，只是摆了个看书的造型而已。

啊……鸣人那个白痴。

抓紧书的两侧，佐助不甘心地回忆起早上的情景。

今早鸣人比他先醒，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偷偷摸摸做点什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过头的时候，鸣人已经穿戴整齐，用啫喱水打理那一头漂亮的金发了。

“你醒啦小佐助，昨天的冲浪很累吧。”

闻到不熟悉的香味，佐助捏了一下鼻子。

“还好。”

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佐助假装很轻松。他不要被鸣人小看。

鸣人拉开窗帘，外面阴雨绵绵。虽然室内开着空调，滴滴答答的雨声依然清晰可闻。佐助看着鸣人帅气的黑色西装，回忆着西装下结实的八块腹肌，吞了一口唾沫。

“我今天要去陪照美冥参加一个派对。所以小佐助，你要在这儿好好和大家相处，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表现的。”佐助木然地顺应了鸣人的嘱咐。

“真棒，我相信你。”

起床气还没消，现在又听到照美冥的名字，佐助的心情和外面的乌云密布的天幕一样低落。然而鸣人似乎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又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起了发型。佐助叹了一口气，三两下穿好衣服走到鸣人身后看着那宽阔的后背。

他的身高还没照美冥高，要什么时候才能超越鸣人呢？

如果他们一边大就好了，这样鸣人遇到不会的题，他就会一边说你真是白痴，一边把题目一道道教给他，然后鸣人会瞪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说：“佐助你真棒”，然后他会揍他一拳……两个人会成为好朋友甚至是恋人吧？

“佐助……嘿，佐助。”

陷入幻想世界的佐助被鸣人打断，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到鸣人正弯下腰凑近他的脸。佐助紧张地闭上眼睛，然而那只是一个落在额头上的吻。

“之前你说过的话，我有认真考虑，所以我想试着和照美冥交往，而不是纯粹为了做那种事。”

什……么？也就是说，鸣人要先和照美冥交往，然后做那种事吗？佐助感到空荡荡的胃开始抽痛，他皱起眉，摆出一脸厌恶。可他很清楚，这只是在吃醋。

“我之前的意思是说，你要喜欢一个人才和她交往，而不是给上【床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佐助在理性思考之前就顶撞了出来。鸣人听到他的发言，笑容立即从脸上消失，一抹有点伤心的表情取而代之地浮现出来。鸣人看了佐助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对恋爱很憧憬的纯洁男孩，可我就是这样一个不纯洁的大人，我很抱歉。”

不是的，并不是那个意思。佐助想要辩驳，却想不到合适的词汇。该死的，他总不会要在这里表白吧？

恰巧这个时候牙溜达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扁扁的长方形小盒。

“嘿伙计，你要的，20微米超薄型！”

鸣人有些紧张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佐助。

牙耸了耸肩，将小纸盒扔给鸣人。

“你太小题大做了，这小鬼已经上初中了，应该认识这玩意吧？搞不好他的很多同学都用过了。”

看着鸣人将一盒避○套装进裤子口袋里，佐助咬紧了唇。犬冢牙轻轻凑近鸣人耳边，用暧昧的语气小声说道。

“悠着点，别一盒都用了。”

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对话，佐助转身逃进了洗手间开始飞快的刷牙洗脸。他讨厌犬冢牙，总是把生活搞得好像只有女人似的，每次和鸣人在一起三句不离女人，真想看看这个男人的脑袋里是不是爬进了精【虫！

吃过早饭之后，大家看着淅淅沥沥的庭院，不约而同地表示要休息一天。只有鸣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照美冥的越野车，留下一串水花消失在雨中。

“哈，鸣人可真好运，钓到这么标志的妞儿。”

牙漫不经心的评论引起了红豆的不满，两人又争执了起来。

啊……又来了。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彻底和好的新情侣，此时又被天气影响，升级了矛盾。志乃插了几句话都毫无效果，鹿丸在一边耸了耸肩，默默掏出了棋盘邀请志乃来一局。比大家小很多的佐助很识趣地坐在墙角看书，如果不是鸣人嘱咐要好好和大家相处，此时他很可能已经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享受安静。

终于，牙和红豆冷战了。牙打开了游戏机专注地按手柄，红豆上着自己的网不再说话。一上午大家都没说过几句话。佐助不禁想，要是犬冢花在就好了。可惜犬冢花昨天就和朋友到别的镇上玩了。这个房间的气氛凝结到了中午，直到鹿丸订了一份披萨。

送披萨的奇拉比将饱含热情的开场白说唱完，在场的人终于把目光从自己的眼前移动到了奇拉比身上。

 “一共xxxx元，感谢你们的支持。”

 

 

大家吃着披萨，炸鸡薯条、水果沙拉，闲聊着日常琐事，不知不觉就扯到了鸣人和照美冥。

鹿丸：“……听说是照美冥的朋友过生日，鸣人以男朋友的身份出席。”

志乃：“我想鸣人他能很好胜任这一角色。”

牙：“那样的女人，我能做她一天的男朋友也值了！我敢打赌，鸣人今晚会把女王艹得下不了床。”

佐助一不小心把袋装番茄酱挤了一手，一边的鹿丸默默从纸抽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牙，我认为你应该考虑下我的心情。”

一直没插话的红豆将手中的可乐郑重地放在桌子上。

“又来……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做什么。”牙马上反驳。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你认为说这个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我犬冢牙从来不装模作样。难道要嘴上说非你不可，背地里乱搞女人？”

“什么？所以你说你嘴上说了，就可以背地里做点什么？”

红豆有些动怒地站了起来。

“再也没有比你更会曲解词语含义女人了！”

牙也站了起来，两人又开始拔刃张弩。

……

志乃见形势不好，赶忙转向佐助。

“小佐助，你一上午都在看什么书啊？”

佐助揉着手里沾着番茄酱的纸团白了犬冢牙一眼。从刚刚“艹得下不了床”开始，他对犬冢牙就开始不爽了。粗俗话语的背后，他感受到了牙对他情敌的支持。

“一个花花公子的故事。”佐助云淡风轻地回道。

“花花公子怎么了？”志乃不明反问。

“有了女朋友还惦记别的女人。”

将纸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佐助拍了拍手。一边的红豆乐得不怀好意，牙只扁了扁嘴，几次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干脆又爬回去打游戏。

这漫长又无聊的一天理应就这样等待着结束。

佐助手中的书只翻了几页，他很多天没和鸣人分开这么久了。他想知道鸣人和照美冥成双入对出入派对的场面。他们会喝很多酒吗？然后会倒在了超大的水床上吗？眼前的文字模糊了，他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没出息地落泪。把眼睛努力瞪大，佐助又逐渐看清了书上的文字。

说到底都是他的初恋不合时宜，即使表白了，也很有可能被拒绝。回忆这一个夏天和鸣人的点滴，比起酸涩，更多的还是甜美。佐助之前一直以为鸣人对他是有一点好感的，这一点好感所带来的动力，足以让他每一天都在为了长大而努力。

努力长大，努力追上鸣人，努力做一个可以肩并肩站在鸣人身边的人。

可他如何让鸣人在等他长大的时间里不和别人在一起？他的身体既不丰满又不结实，完全没有成人的魅力，而鸣人是一个成年人。

人类为什么要有欲【望啊……虽然这么说，他也在鸣人的手里体会过欲仙欲死的感觉，并且期盼着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他应该理解犬冢牙他们离不开女人的感觉吗？

不，该死！下唇都要被牙齿咬出血了，佐助还是继续咬着。

让佐助回过神来的是牙的喊声。

看啊，有人为了得不到而难过，却有人得到了也不珍惜。犬冢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红豆提着行李就要出门，犬冢牙拦住了她。

“我并没觉得你不好，只是我们两个不合适。”红豆微笑着。

“亲爱的请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和你认真交往的。”

尽管牙张开了双臂挡住红豆的去路，但红豆依旧从容不迫。

“但事情往往不尽人意。”

“请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犬冢牙在门口转了几圈，然后开口唱了起来。

“我怎么能够将你比作夏天？

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狂风将五月的蓓蕾凋残，

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

 

休恋那烈日当空，

转眼会云雾迷蒙；

休叹那百花凋零，

摧折于无常天命；

……

……

……

佐助显然不认为牙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唱莎士比亚的sonnet 18，不过牙一脸认真地唱错词真叫人哭笑不得。

“好了，谢谢。”红豆点了个头，然后看了眼佐助。

“你觉得他唱得怎么样，小佐助？”

佐助耸了耸肩。

“有点蠢，第六行和第十行都唱错了。”

“这评价很好。小佐助长大的样子我很期待……啊，朋友的车来了，那么我走了，后会有期！”

红豆头推开了牙的手臂，头也没回地走出玄关，穿过庭院。牙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呆住了。

偏偏这个时候鹿丸和志乃不在，大概是下午出门散步了。只剩下两个人的玄关安静得可怕，牙颤抖着，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终于，牙猛地回过头看到向佐助，眼神犀利得好像狩猎中的老鹰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鸡。

“小子，你太嚣张了。”

也许关于对错只是一个小方面，此时的牙只是想找一个发泄渠道，而佐助方才不合时宜的讽刺让牙找到了理由。

“知不知道不能插手别人情侣的事情？”

牙一把拎起了佐助。

“看来我需要好好教训一下你。”

被一把夹在胳膊下，佐助挣扎起来。但是牙现在就像一只疯犬，就算佐助的拳头用力打在他的身上也于事无补。论力气，佐助不是牙的对手。最终佐助放弃了抵抗，任牙把他丢进车里。

他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意识到自己此时还是个需要鸣人帮忙的小鬼，于是他不再挣扎了。

现在的佐助只希望这个丢人的样子不要被鸣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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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2]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引用了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的版本，译者辜正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