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治愈的番茄

上篇

4

佐助一身黑衣，信步闲庭的走在前面，鸣人在后面颠颠儿地跟着，嘴里还叫着“师傅”。那画面怎么看怎么有些好笑，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温暖。

鸣人对于佐助的冷淡并不在意，当了这么久的徒弟，师傅的淡漠什么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秘密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有时候，看着师傅明明很冷淡却又对他很好很宽容的别扭样子真是莫名的觉得可爱，心里觉得很窝心，感动得不得了，甚至想把这样的师傅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不过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所以也只敢放在心里想想而已。

真是苦恼啊，要是能跟师傅一起闭关就好了，这样他不就可以一直看着师傅，不用担心见不到人了吗。

可惜他境界太低，那样只会打扰师傅修炼，所以只能想想而已……

“明日就是你生辰了，有什么东西想要？”似乎察觉到鸣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佐助犹豫了一下问道。

或许他刚刚不该太严厉，毕竟鸣人才十八岁，很多东西要慢慢教。可看到鸣人对一个女子束手束脚的样子，他心里就莫名的有股火冒上来，压也压不下去。

“啊！什么都可以吗我说？”鸣人激动地问道。他没想到师傅竟然还记得他的生辰。

“嗯。”佐助点点头。不然他提前出关做什么。

“我想去山下的镇子逛逛，师傅能陪着我吗？”鸣人拉着佐助的衣袖期待地问道。

他从小是个孤儿，在村子里长大，八岁被木叶山收弟子的人看出有灵根，于是带到山上修炼，一晃十年过去，他真的很想念山下的生活。

“嗯。”佐助没想到只是如此简单的要求，他还以为鸣人会要那个乾坤袋呢。

“真是太好啦师傅！我们走吧！”鸣人开心地拉着佐助就要下山。

“明早再去。”佐助挥开鸣人的手继续往洞府的方向而去。

“师傅……”鸣人挠挠头，有点小失落。

“还不跟上。”佐助回头唤道。

“是！”鸣人应了一声紧随其后。

 

整个晚上鸣人根本无心修炼，他一直期待着天明。等到天刚刚亮起，他就跑到师傅的洞府前等着了。

好在佐助知道这个徒弟的脾气，倒也没人让他等多久。

“师傅，我们快走吧。”鸣人一想到只有一天时间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佐助下山了。

距离木叶山外几百里有一个繁华的“天阙”城，师徒二人乘着飞剑不到半个时辰就了城外。

仰头看着高大的城门，鸣人对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

佐助气定神闲地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清晨做生意的也不少，很多人会选在路边吃个早点，还有买菜卖菜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鸣人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眼睛都忙不过来。

 

 

 

5

“师傅师傅，我们吃这个吧。”鸣人拉着佐助在街边的早点摊上坐下。

“二位吃点什么？”小摊老板立刻笑着招呼道。

“一样来一碗。”鸣人看大家吃的好像都不错，一时难以抉择。

“好嘞，您稍等。”老板笑着去张罗，片刻就端上来四个大碗，热气腾腾地放在桌上。

“二位慢用。”说完笑着去招呼另外一桌。

“师傅快尝尝。”虽然鸣人很想吃吃看，但他还是先拿碗给佐助一样盛了一点。

佐助早已辟谷，凡俗的东西对他只是无用的累赘罢了，但看着鸣人期待的目光，还是端起碗来少少地尝了尝。

其实味道并不多好，只是胜在用料实在，分量足而已，对普通百姓来说，这就足够了。

佐助放下碗，看着鸣人吃的满足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下来。

还是个孩子呢，平时也不要对他太严厉了。佐助暗暗劝慰自己。

“啊！好饱。”鸣人摸着溜圆的肚子满足地眯起眼，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金色的头发有一绺卷曲着一翘一翘的，很是顽皮的样子。

佐助伸手帮鸣人抚了扶那缕头发，在桌子上扔下几个铜板。“走吧。”

“师傅等等我。”鸣人还在回味刚才头上的那抹轻柔的温暖，一晃神师傅竟走出很远。真是的，不要走那么快啊师傅。

 

天阙城很大，平民区热闹得很，贵族区倒是有些清冷。鸣人不喜欢贵族区的无趣，便拉着师傅在平民区溜达。

这一路上很多人都在默默关注佐助，这少年明明看起来不及弱冠，身长玉立的俊秀模样便是京城也是极为少见，信步闲庭的神色更是让人不敢小觑，那闲云野鹤般的高人气场无人能及，不知是哪家的隐世公子出来游历。

鸣人跟佐助一比倒像是没大没小的跟班，引得路人暗暗摇头。

不过鸣人大大咧咧的从不去关注这些细节，佐助也不会将凡人的目光放在心上，于是师徒二人便成了天阙人一道特殊的风景。

鸣人看见店面不管是卖什么的都会进去看看，觉得有趣的便买下来拎着。当然每次都是佐助掏钱，谁让鸣人今早稀里糊涂的连钱袋都忘了带。

中午两人找了当地一家知名的一乐楼，选在的二楼临窗的位置吃饭。

点了好多鸣人想吃的菜，还没等菜上齐，鸣人支支吾吾半天，说要跟佐助借银子。

“拿去用就是。”佐助一挑眉将钱袋丢给鸣人。

“啊，不是，等回山上我都会还给师傅的。”鸣人摆摆手。

“随你。”钱财对于修真之人都是身外之物，佐助根本不在意，也只有鸣人才会执着于这些无用之物。

鸣人拿着钱袋说有东西要买，笑呵呵地跑下楼。

佐助在二楼看着鸣人进了一家买饰物的银楼，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

“买了什么？”佐助难得的有些好奇。刚才也去了那家店，怎么没买，反倒又折回去买东西。

“嗯，给香磷师姐买了个礼物。”鸣人笑道。他记得昨天香磷说有生辰礼物给他，总不好白收人家的东西什么都不还。

“……”佐助脸色略有些阴沉的望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就连下山都记得给香磷买礼物吗……

“师傅，这个真好吃，你多吃点。”鸣人夹了一块红烧鱼，立刻被外焦里嫩的鱼肉征服了。太好吃了！

佐助看着满桌子为了等鸣人分毫未动的佳肴，顿时失了胃口，神色厌倦。

“师傅怎么不吃？真的很好吃。”鸣人夹起别的菜放到佐助碗中。

“……”明明食不下咽，看着鸣人期盼的眼神，佐助还是勉强吃了两口。

鸣人倒是知道师傅辟谷，吃不吃东西都行，所以也没有再劝，风卷残云地解决了一桌菜肴。

 

 

6

下午两人从城南逛到城东，今天似乎是什么节日，街道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一问之下，原来是有个庙会。

鸣人兴奋地拉着佐助往人多的地方走，明明已经吃不下了，却还在手里拿着一串小吃逛得起劲。街道两边打把势卖艺的，吆喝小买卖的，各式各样生意应有尽有，果然是热闹极了。

佐助神色淡淡的，这满街的繁华入不了他的眼，这漫天的朝霞映不了他的心。

大约是玩的太高兴了，鸣人松开了拉着佐助的手，一头扎进前面的人群里。

佐助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鸣人头也不回的身影，神情从未如此冷淡过，冰霜覆盖上他的眼，似乎这满街的喧嚣将他与世隔绝。

鸣人发现师傅不见的时候，别提多懊恼，连忙往回走。

一抬头的时候，就见周围的人似乎有意避开了佐助，他遗世而独立地站在一棵桃树下，微风拂来，粉色的桃花瓣纷纷飘落，将佐助黑色的长衫染上漂亮的色彩，那如玉的面孔清冷孤傲地注视着眼前纷扰的一切，却似乎没什么能真正走进他漆黑的深眸里。

鸣人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有一瞬的疼痛，好像自己触摸到了佐助的柔软，却又为这份柔软而痛惜。

“师傅。”鸣人走到佐助的眼前，声音轻柔，似乎怕打扰了什么。

佐助看到鸣人焦急的出现在面前的一瞬间，眼里的冰霜慢慢融化，变成温和的注视。

“天色晚了，我们找客栈休息吧。”鸣人伸手摘下佐助肩头的桃花瓣，拉着他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两人找到一家很大的客栈，包下一个跨院，难得的闹中取静让两人都很满意。

客栈伙计将饭菜端到房里，又抬来满满一木桶的水，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佐助毫不客气地步入热气蒸腾的澡间，今天在外面跟人摩肩擦踵，他早已忍耐很久。

清尘术倒是能去掉身上的灰尘，但有些时候佐助还是愿意选择用热水洗去一身风尘。

鸣人将毛巾送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佐助白皙的胸膛在热气中若隐若现。

那细腻润白的肌肤在热水的侵泡下泛起微微的粉色，平日里被衣领包裹的修长脖颈显出优雅的线条，平滑却不骨感的锁骨引得人想去摸一摸，两个湿润的红色小点娇艳的泛着光泽，水下的阴影里更是让人想去一探究竟……

鸣人觉得一股热气上涌，鼻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鸣人捂住鼻子，觉得自己真是太丢人了。

一个晃神的功夫，身旁竟站着仅搭了一条毛巾的佐助，他抓住鸣人的一个手腕细细的探查着，似乎为鸣人的变化而担忧。

鸣人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扔在锅里蒸过，脸上热辣辣的，眼神不敢乱瞟，却又忍不住向佐助身上看去，那光润的肌肤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的眼睛定在上面。好想摸一摸……

离的近了，似乎能闻到师傅身上有一股好闻却不浓烈的味道，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鼻端。

完了，鼻血流的更汹涌了……

 

7

折腾了一番，佐助并未发现鸣人身上有何异常，只是感觉气血有些过于充沛，便放下心来，暗暗决定回去定让鸣人勤加修炼。

这会儿洗澡水早已凉了，佐助也没了洗澡的心情，换好衣服出来坐在桌边陪鸣人吃饭。

看着佐助的光洁的侧脸，鸣人觉得今年生辰过的特别满足，一整天都有师傅陪在身边，不用修炼只是陪着他，而且还看到了师傅的半身……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怎么不吃？”佐助发现鸣人的注视。

“我有礼物送给师傅。”鸣人挠挠头，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造型古朴雅致的玉簪。

佐助有一瞬的怔愣，这个玉簪之前没见他买过，难道是中午的时候特意去买回来的吗？

真是的……

佐助的心里变得柔软起来。

“我给师傅戴起来好不好？”鸣人说着站起来走到佐助身后。

佐助并未说话，而是伸手拿下了发上的那个木簪。

鸣人将玉簪轻柔的插进佐助柔顺的发丝间，看着与头发相得益彰的簪子，鸣人心中有几分得意。

这样就相当于他一直陪在师傅身边了，不管师傅在做什么，都有他的陪伴。

感受头上轻缓的力道，佐助清冷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如沐春风般浸人心脾。

“师傅也有礼物送给你。”佐助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放到鸣人手上。

“乾坤袋？”鸣人惊讶地瞪大双眼。

看着只有巴掌大，可这不是简单的袋子，而是能容纳乾坤的法器。里面除了活物不能装，能装下包罗万象的东西，空间有一个房间那么大。

“这太贵重了。”鸣人珍惜地抚摸着。这只袋子他见师傅用过，是难得的法器，木叶山上有乾坤袋的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

“给你就拿着。”佐助平常对鸣人就从不吝惜，何况是他生辰。

“谢谢师傅。”看出佐助并非不舍，鸣人也不矫情，老实收下。

“坐下吃饭，过了今天，想再吃到这些食物可就不易了。”佐助给鸣人夹了一块卤味，示意他快吃。

“师傅也吃。”鸣人笑眯眯地给佐助夹菜，殷勤讨好的样子让佐助有些好笑，倒也如他所愿的吃了不少东西。

待伙计将浴桶和饭菜撤下之后，佐助随手布下防范的法阵，便在床上盘膝而坐，准备修炼。

“师傅。”鸣人轻声唤道。

“嗯？”佐助睁开眼。

“今天能不修炼吗？我明天一定把今天的加倍补上。”鸣人想起佐助是怎样带着幼时的自己的，不免有些期盼。

佐助一愣，似乎明白了鸣人未言的请求，略加思索便点头同意。

“好吧，你须知修炼不进则退，下不为例。”佐助没有再多说，而是平躺下来。

“嗯！”鸣人在佐助身边小心翼翼地躺下来，胳膊挨着胳膊，心突然跳得很快。

闭上眼的时候，鸣人还觉得今天肯定又睡不着了，可仿佛只是一瞬间，他便极安心地进入梦乡。

不过鸣人知道，无论时光过去多久，无论他是否能够永生，他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这一年的生辰，他很开心，很幸福。

因为身边的这个人会一直陪伴着他……

佐助听着身边逐渐平缓的呼吸，也慢慢的闭上眼睛，微含笑意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不会告诉佐助，因为他的出现，自己孤寂的生命开始出现不一样的色彩。

鸣人于他是那抹绚丽多姿的烟火，是只属于他的。就算与时间背离，就算与世界为敌，也会一直守护下去。

 

 

—完—